我,或許有些不一樣。

父親總是說,我該與同類待在一起,這樣比較安全、合適,不要在人類身上浪費時間。


「安瑟姆,最近要舉行成年禮了。」 與少年同樣髮色的英俊男子,在一桌書卷裡抬眸,那冷漠的銀色眼底透著被壓抑住的不滿與無奈。

「你不准再擅自出門。」一道來自生父威嚴的禁令下進了面前少年的耳裡。

「是。」 安瑟姆無法說出接二連三冒升腦中的念頭,只是輕描淡寫地應答,他深知父親的眼線,之前的行為大該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寬容。

「別把時間浪費在人類身上。」 男人這句話可說是解答了安瑟姆的猜想,果然他都知道;果然還是避不開他的掌控。屈服於一股無法克制的衝動,少年這次並不是簡短附和。

「原來…存在了幾百年還能懂得時間的可貴。」 然而,這話一出安瑟姆就後悔了,只見父親原本灰白的眼底染上了腥紅,身前的雕花木桌也震動了起來,少年這才恭敬地俯下身,「我不該如此說話,我錯了,父親。」他低聲請求原諒。

像是知道兒子會道歉般,房內的物品瞬間靜止下來,被喊做父親的白髮男子無視了少年這番話,只是以更冰冷的語氣吩咐他離開。安瑟姆關上房門,但剛剛的情況讓他無法釋懷,暗自譴責自己的魯莽,最後只好快步離開。

夜晚的清新空氣與步行的走動順利地讓不滿的情緒消退,想起了其他兄弟姊妹與父親的交流,安瑟姆開始覺得自己那麼容易受影響未免太過可笑,自身的衝動一直都是他的罩門。

作為父親的延續,我應該會活很久吧……。

少年將目光望向高處,這裡的月與人類那裡的月似乎是一樣的,不一樣的是時間的流逝,或著說是生命的流逝。能夠獲得幾乎永恆的壽命是令人類稱羨的,甚至是他們的君王一生追求的目標,可即將面臨的是漫長又寒冷的孤獨,以及消磨殆盡的心靈,當想提起這份悲傷時,那些羨慕你的傢伙也都不存在了。